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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紐約馬拉松: It will move you.
聖荷西前往紐約的班機上前所未有的平靜。今天是週四,機上多半是公務出差的乘客,只有少數去紐約度過週末的家庭。比那更少的,則是穿著棉質衣褲、背雙肩後背包、腳踩運動鞋的旅人。鬆垮的衣物下透出瘦削精實的身軀,凹陷的臉龐掛著自信輕鬆的微笑。僅僅需要一個眼神交換,就可以在二十米之外找到彼此。點頭致意但不刻意打擾,跑者的默契。 阿拉斯加航空波音 737,左側的走道位坐了一名年輕男子。破舊的運動鞋,上身套著舊金山馬拉松 2016年發送的灰色長袖棉質長衫。這件黯淡的灰色長衫我也有一件,不過嫌它醜,去年的某場比賽被當作熱身衫回收了。 「嗨!我坐你旁邊。」 「你好,要去跑馬拉松嗎?」 「是啊,你也是?」 班說他平時練習的地方就是我每天晨跑的地方,也許我們在路上曾碰過幾次,坦白說我毫無印象。步道上人太多,而我總是在天微亮時就起跑,大亮以前就回到家中沖澡、準備上班。除了幾個相識的熟人之外,多數跑者的面孔在我眼中都是模模糊糊的。 「第一次跑紐約馬拉松嗎,有什麼目標?」班問道。 「希望是 2 小時 45 分以內吧。你呢?」 「那很不錯呀,我的目標是 2 小時半。」 我並不覺得驚訝。班只比我矮不到五公分,外表看來卻至少輕了十公斤。那不是瘦弱或者營養不良,而是身體在千錘百鍊之後,只留下最有效肌肉的表徵。「用不上的肌肉就是贅肉」這句話用在班身上再適合不過。 靛藍色制服的空服員笑盈盈地遞上招待的巧克力餅乾,班搖了搖手,隨後從小口袋取出粗糙的營養穀棒,開始小口咀嚼。我嘴裡含著半塊精緻的巧克力餅乾,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後伴著些許複雜的心情和罪惡感,緩緩咽了下去。剩下半塊遞給了身旁的太太,她不作它想欣然接受了。 一百七十五公分、六十三公斤,猶記得十八歲的我就是這個身材,在幾千人的男校中毫不起眼。經歷了大學籃球系隊增重、入伍減重、出社會工作增重、跑步減重等過程,十年後我又回到了一樣的身材。不一樣的是在同齡的朋友之間,現在我幾乎是最瘦的。 儘管如此,這在馬拉松的競爭賽場上遠遠不夠。曾讀過幾篇資料,這個身高級距的優秀跑者,頂多只有六十一公斤。坐在我身旁的班,大概只有五十五公斤。 兩年前的冬天第一次跑進了全馬三小時以內,從此之後打開了全馬訓練的大門。去年把個人成績又推進了十五分鐘,兩小時四十四分。不過就跟所有的事一樣,從六十分進步到八十分很容易,八十分進步到九十分要費點勁,而要從九十分再進步就很困難了。你幾乎要做對一切的事,還要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才有一點點機會。兩小時四十四分,大概就是我的九十分吧。 機上的午餐時間到了。美國國內線不供餐,也不打算花大把銀子買令人毫無食慾的飛機餐。我從背包裡掏出早上自製全穀火腿起司三明治、以及昨晚先拌好的野莓無花果沙拉。優質蛋白質、適量澱粉、大量蔬菜搭配水果。在飛機上大口大口咀嚼著沙拉葉,我時常覺得自己像頭牛,不過馬的形象也許更合適一些。 有過幾次減重的念頭多半無疾而終,主因是餓肚子對我而言太難受了!每週平均八十英里的跑量(相當於一百三十公里),除此之外還有四到六次不等的力量訓練,最長達一小時,日復一日。如果不吃飽,我根本沒有精神、也沒有力氣從事這些訓練。 “十小時跑步 + 四小時力量訓練 + 吃健康的食物但不必餓肚子 = 六十三公斤” 這就是屬於我的黃金方程式,任意移動天平的另一端,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傾斜崩塌。而班這種人,就是在天平的一側放上了凡人難以想像的嚴苛訓練和飲食控制。用來維持平衡的,則是經年累月的堅毅意志力。 舉例來說,我敢說他一定不怕餓肚子。 --- 紐約馬拉松是世界最大的跑步活動,很可能也是最大的體育賽事,光是參賽者就有五萬人之譜,加上志工以及沿途的加油群眾家屬,總人數超過一百萬人。 小學地理課本如果介紹到美國,除了星條旗之外,最常出現的大概就是自由女神像了。即使過去一年我曾陸續體驗芝加哥及波士頓的賽道,對於這次能踏上紐約的土地仍舊充滿期待。 不幸的是,在紐約馬拉松舉行的不到一週以前,曼哈頓島南端發生了恐怖活動。一位伊斯蘭國的支持者,駕駛從量販店租借的卡車衝撞行人,造成八亡十二傷。二〇一三年波士頓馬拉松也發生了類似的慘劇,就是大家熟知的波馬爆炸案。 對於這樣的事件,我既不能認同也無法理解。家人朋友捎來諸多關心,我僅能回復「謝謝,會特別小心」但事實上也無從小心起。事情在哪裡發生、會在什麼時刻出現都無法預警。 只能再次提醒自己在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世界,表面下仍有很多不幸的事在發生。希望大家能多關心周遭的人,多試圖了解世界角落正發生的事,少一點憎恨,多一點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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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網球名將推手 彰師大江勁彥教授:台灣網球不乏將才,只缺東風
台灣最盛大的網球賽事之一──福興盃即將於2月開打,這個為學生舉辦的網球賽事,提供從國小到大專學生一個互相切磋球技的園地,由民間企業台灣福興獨資籌辦,今年將堂堂邁入第16屆。這樣的一場重量級賽事,對於台灣體壇有著怎樣的影響?運動星球編輯特別走訪了國內網球學界代表性人物彰化師範大學江勁彥教授,請他談談對於國內網球運動環境的獨到觀點,以及他對於福興盃賽事的看法與建議。 2017年台北世大運讓台灣男子網球揚眉吐氣,莊吉生打破網壇十多年的沈寂,帶領台灣代表隊在世界賽事中奪下雙金,背後有個金牌推手,他就是現任國立彰化師範大學網球隊總教練江勁彥教授。在江教練的帶領之下,彰師大網球隊在各大賽事佳績連連,於福興盃近三年也創下大專男子公開組二金一銀的亮眼成績,實力睥睨群雄。 其實江教授本身就是網球世家中的優秀選手出身,10歲就開始參加網球賽事的他,從小就南北征戰各大盃賽,獲得無數獎項,大學時期是以運動績優生的身分甄試進入中國醫藥學院就讀,18歲之後多年保持在國家排名前四名,為國家隊派往國際大賽的正選選手,實力可見一斑。國手退役之後江教授到學校單位服務,從講師開始擔任教職,歷經在職進修成為第一位網球國家隊員取得運動科學博士學位者,任職於彰師大期間將手下的網球隊調教成為全台灣最優秀的大專隊伍之一,104、105年度更蟬連教育部主辦之全國大專校院運動會網球公開組團體冠軍,江教授雖功不可沒卻客氣的將榮耀歸功給選手的努力與校方的支持;去年莊吉生代表台灣在世大運摘雙金,他歸功於購票進場觀眾、球迷與後勤團隊,帶給選手動力、激發亮麗成績,讓江教授執教生涯聲望再次達到高點。他更期待能透過這次世大運好成績能提振運動風氣,喚起國人、政府更加重視體育運動。 近年來,江教授已經多次擔任國家隊教練重任,如上屆韓國光州世大運、台北世大運、台維斯杯等等,2018年更榮膺第十八屆亞洲運動會網球代表隊總教練,可謂目前台灣最積極學習並具有影響力的網球教練之一。以下就是江教授談到關於台灣網球與賽事發展的種種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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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屆波士頓馬拉松──這一面得來不易的獨角獸獎牌
我是 Jay,今年 28 歲,在加州矽谷科技公司任職軟體工程師。 國中唸私立學校、高中大學都唸第一志願,小時候有點書呆子的形象,最常聽到的形容詞是「很會讀書」。我常苦笑說:「是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跟大多數人一樣,父母對我的期待就是把書讀好、找份好工作。由於讀升學班家教又嚴,從小下課就是去補習班,「練習田徑」這樣子的想法,不曾出現在我的生涯規劃中。 第一次規律的跑步是成功嶺的三千公尺測驗,下部隊後最快曾跑過 12 分 13 秒的成績,在當時營裡算很不錯了。退伍後延續了跑步的習慣,從十公里及半馬開始,近五年完成了 23 場半馬、15 場全馬、也參加過平均海拔 2500 公尺的高山 80 公里超級馬拉松賽。 我是上班族跑者,2017 年波馬完賽成績: 3 小時 05 分 04 秒。 工作時間是標準的一週五天、朝九晚六。由於早晨是最少干擾的時間,每天的課表盡量都在一早就完成。公事私事可能會影響我的下班時間,但沒有人能阻止我起床 (笑)。 跟很多需要加班、輪班、照顧家庭的跑者相比,我的生活單純地很幸福。 每天清晨六點多,天色矇矇亮時醒來。刷個牙、換件衣服套上鞋子就出門。距離步道只有六分鐘的跑步距離,住在這裡是我刻意選的。 一三五是輕鬆跑,週二間歇、週四配速、週六長跑。因應訓練或比賽,週六通常需起得更早,鬧鐘四五點就響是稀鬆平常的事。禮拜天若沒有比賽,就可以偷懶睡晚一點。自然醒之後跑個十公里當恢復,然後去農夫市集買菜。這樣的日子,一轉眼也過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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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山,就在那裡
大霧中,近在咫尺的樹林一片迷茫, 什麼都看不見之後,就只剩下自己。 我被寒冷驅策著向前, 再疲累都不能停下腳步⋯⋯ 痛苦。 腦海中確切出現這個詞的時候,心裡有些震驚,為著我甚少在山上這麼想。從前再苦也不覺痛苦,是自己想上山,苦樂皆理所當然。但如今只想忘記當下……惡劣的天候讓人無法集中更多的注意力,這些意識稍閃即逝,剩下機械式的身體動作,腳步沉沉地拖向前,濕透的登山鞋真重,山徑都被雨水弄糊了,像小溪一樣嘩嘩流去。 我抬起頭,視線被雨衣的帽沿遮住,灰白色的大霧裡什麼也看不到,走在前頭的隊友不知在哪裡,連近在咫尺的樹林也是一片迷茫。 什麼都看不見以後,就只剩下自己。 聽見自己的喘息聲,感受到心跳分明。喘息聲急促而清楚,大口呼進的冷空氣似乎無法為身體帶來能量,我偶爾會拍拍自己的大腿、搓搓自己的臉以示鼓舞,自我打氣的最後,有些恍惚,所有努力好像都是一場夢。 用緩慢的龜速挪移,儘管心底不斷地吶喊:「休息吧!」但只要一停下來,全身就不由自主地發抖,受不了只好咬牙繼續走。我被寒冷驅策著向前,再疲累都沒法停止腳步。選擇在二月上高山,是要有點意志力才行。 這會兒,人人都在家裡頭團聚,圍爐過好年,我想像溫暖的燈光籠罩著老家,電視機咚隆咚隆地慶賀新年,弟弟轉台尋找最精彩的新春特別節目,一邊小阿姨打電話外訂珍珠奶茶,大家亂七八糟地喊著半糖去冰全糖少冰,混亂中有人丟一手牌到桌上:「差一點就同花順了!」 冷雨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停過,一分鐘都沒有。雨水偷偷滲進雨衣,手臂能感覺水珠的滑行。我在心中恨,恨昨日帳內沒把雨褲縫合,雨褲內層破了大半,下了太久的雨滲進褲子,因毛細現象慢慢擴散到整個下半身,溼冷的褲子包覆大腿,走出密箭竹林的同時,感覺到連內褲也溼透。冷風一吹,簌簌發抖。 我為什麼在這裡? 路不好走,連日的雨讓山徑變得鬆垮,眼睛只能專注地盯著地上,稍不留神就可能踩空。走在山腰,之字繞行,我再次質詢自己:為什麼?幾個人約好在年假上山,那些年前的殷殷期盼,而今想來真是荒唐! 看了一下錶,早上十點十二分,該換衛生棉了……一邊往上爬一邊在心中反覆掙扎,意志力一點一點消散,這種時候我完全不想在溼淋淋的樹叢裡蹲下脫褲子,一點也不想。逕自埋頭走著,逃避性地忘了生理期的事實,以為經血會凝結在冰冷的雨水裡。